在那个镜面中,有一只地缸正撅腰瓦腚的半蹲在河沟子里:“李沧你个狗,这么冷的天抓尼玛哈什蚂子,逃课逃课逃课,有他妈你这么逃课的吗,给他妈老子冻嘚了喝的不说,这玩意这么恶心哪里好玩了?”
这是老王记忆中的场景。
只可惜没有小小李沧这个坑爹货带着一把烧泥鳅和烤辣椒出来暖心暖胃,反而铺满鹅卵石的从河沟子对岸猛地冲出来一头脸上挂了彩至少得有三个地缸,啊不,三个小老王身高的棕熊。
小老王嗷的一嗓子:“这他妈是盐川!黑熊都他妈没几只哪来的西伯利亚狠货?”
河涌里全是鹅卵石,河沟子外面是浅薄的积雪和将死未死的植物枝杈,翻浆的林地容不下小老王的光脚丫子,一路摸爬滚打挂彩无数,到底屁股上还是被棕熊摸了一爪子,与此同时,老王只感觉尾椎骨一阵锥心剧痛随即痛感消失,掀开裤子再一看,他引以为傲的两瓣种花翘臀只剩半个了,纵横交织的恐怖缝合疤落了满满半屁股的补丁。
“呵呵...”画面一转,那名联队长长枪上挑着棕熊的脑袋,脚踩熊尸,左手捏着小老王的头,微笑,“令人羡慕的童年,你儿时长得原来并没有现在这样丑陋啊,那么,我的孩子,你的朋友,他现在在哪?”
说也奇怪,老王突然对这位联队长产生了一种救命恩人般的感激涕零孺慕之情,好像真的是对方在童年时期勇斗棕熊保自己一条狗命似的。
“他在...”
老王甩甩脑袋,目光开始恍惚。
对方全程面带微笑的注视着他,山上的光林间的雪溪流潺潺碎影如银,这位队长周围仿佛充满神圣而不可亵渎的光芒。
“我的孩子,我是你的朋友,我曾经救过你的命,这些事情难道你已经通通遗忘掉了吗,你可真让我伤心...”
联队长说着,画面再转。
一对如胶似漆的男女在一栋山间别墅中体面优雅的小憩着,男则虎背熊腰女则玲珑娇小,声浅声急步步惊心。
“真的吗?我不信!”
“嗯??”
咔嚓~
镜面骤然炸裂,联队长以及过半的战士甚至直接就被从镜面中炸了出来,破碎的冰晶镜面在他们身上脸上留下数十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兀,他的脸上甚至还维持着那种虚伪的假笑而没来得及换成痛苦。
老王扫了扫地上的碎镜子,拍拍骤然饱满起来的屁股就那么大马金刀的坐下了:“啧,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为...为...”
老王挑眉:“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职业道德高尚记忆力超群,棕熊好歹还是盐川动物园里受伤的那只,但里面那个女的,老子他妈压根就不认识,我,王某人,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两情相悦女人的面相和名字!还有啊,那个屁股直接露馅了嘿,老子屁股不是‘刚’让熊瞎子啃过么?”
“什...什...”
“这个棱镜啥啥的,挺有意思的,我没猜错的话这玩意是根据‘记忆’虚构?”老王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比恐怖片里那种表演要恐怖的多,“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的记忆本身就是虚构的,嗯,也不能说是虚构吧,总之你们这帮没见识的小b崽子是真的勇,拿自己的技能硬给老子跳线转播?你就不想问问小币崽子的意见吗?你们他娘的是真没死过啊!”
双方说的毕竟还不是同一种语言,翻译器压力山大,这一段话翻译过去把联队长绕晕了都没能理解王师傅到底想表达啥。
但我们所知道的是,王师傅不光摸过殄文碑,甚至还有幸跟大雷子索栀绘借光一瞥内里乾坤。
虽然说没看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吧,但一如李沧厉蕾丝索栀绘一般,初次见证幻境的记忆残留指数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主讲一个形儿、一种玄学层面的似是而非、一颗早晚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的种子,看似无限渺小,实则包容一切,所以老王的记忆里的东西到底有多复杂多炸裂是哪怕他自己都拎不清的。
与其说老王靠强大的意志力口吐六字真言以牛子击碎黑暗,不如说小币崽子不允许有人通过这种简陋粗暴的手段去窥探他们远未有资格触及的里层信息,一句话,想知道的大可以上轨道线自己往坑里跳,即使像李沧那样在没有殄文碑之前就遇到一个盐川里院也只是概率问题而已,但没跳之前,对不起,仅仅闻个味儿都可能被视为一种对小币崽子无理的亵渎、一种对权柄的红果果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