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头反应过来,越想越是汗流浃背。
“燕姑娘,我这老骨头一坐久了就腰酸背痛,得出去走走透透气。”
少女比他更积极,“那我扶着您出去。”
狗皮膏药都没这难甩!
老头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强撑着和蔼之色,“日头毒辣,姑娘家还是不要晒着了。”
“这哪里能行呢。”紧紧攥住对方胳膊,燕从灵拿出对待祖父的那份孝顺,“日头毒辣,您老年迈体弱,万一晒晕过去可怎么办。”
可惜对方并不领她的好,脸色比刷漆还要精彩。
燕从灵却是上瘾般,还在情真意切地喋喋不休,一抬眼正好撞入窗外那道身影的眸底。
她眼中还带着几分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很快转为错愕。
松开手礼道,“太子殿下。”
一身玄袍的储君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不过比起这个,更让她讶异的是对方出现在这里。
“起来吧。”宁君瞻抬了抬手,气场似乎比往昔沉稳许多,像是终于将那些虚无缥缈的聚作一处。很快,那双龙纹黑靴停在她跟前。
“父皇今日还有事,想必是不会过来了。燕姑娘不如先回去吧,正好孤顺路送你一程。”
燕从灵后退一步,摇头,“殿下一番好意,但今日有马车在外头等属下了。”
周凝珠不在了,但她带来的教训还是得记着。
太子不是她能靠得太近的人。
对方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难得对她话语强势,“走吧,这是孤最后一次送你了。”
话已至此,再拒绝便显得矫情。
而且今日要是没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想到这儿,燕从灵攥了攥手跟上去。
东宫的马车还是和上回一样,宽敞舒适。燕从灵坐在相对的桌案,怀揣警惕,接过太子递过来的茶,“多谢殿下。”
态度恭敬,舌尖下压着的却是解毒药丸。
她的多疑,从来都不只是针对楼弃雪。
宁君瞻似乎没察觉到她语气中的疏离,目光只透过马车的轻纱帘子,望着外头影影绰绰的闹市街道,屋舍人影在灿金夕晖下,如皮影戏尽数投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