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星把手一扬,刀在空中转了两圈,特子也将断掉的右臂一抬,迫发出最后的一点体力。
他大喝一声:“破茧!”
“破茧”正是他用于恢复伤口的功法。
塞雷娅能用源石技艺将身体内的钙质转化为陶瓷般坚硬的盾墙,他却可以把四周的物质,借由源石技艺来凭空生成血肉。
本已不存在的右手,如破茧的蝴蝶般,撕开绷带,展开五指,探了出来。
沾血的丝带裂帛般飘落,漆黑的寒刀飞旋着直奔右手而去。
他一接过源石坚冰制成的这柄黑刀,凉意瞬间沿着手臂透过全身,可心却是热的,越来越热。
怒意就像火药一般,被这冰刀的凉意一激,彻底迫发了出来。
刀冷。
人热。
燥热。
人狂。
煌也想跟着狂,可她却狂不起来。
她怕。
明明是自己要制服特子,可好端端的一次进攻,却变成了追杀。
她是被追杀的对象。
他仿佛穿越了整个世界,从深海中冲出、跨越了大半个陆地版图,为的就是来追杀她。
追杀、虐杀、残杀、屠杀,世间杀人的法子不止千百种,煌也用过不止一种法子杀过别人,尤其是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暴徒,她的电锯切断过高楼的天花板,斩断过人的躯干。
不过这一次,她忽然想到了死。
她年纪尚轻,样貌俊美,身手矫健。
自己的工作还没完成,心中救助感染者的理想仍未实现,自己亲生父亲的案子至今还没有着落,又怎么能死?
她挥出电锯,源石技艺全开,千万缕刃风从锯齿中呼啸而过,又呼啸而出。
锯链上每一颗锯齿打在刀上,刀碎,打在人身上,人死。
如果自己不想死,死的就必须是对方,战斗就是这么残酷。
大漠之上,黄沙掩埋了白骨,即便是死上一两个人,也总会化成沙砾里的一块尘埃,如果真的死,又有谁会知道?
死,当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