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样,北京保卫战能胜,除了准备得当,更因瓦剌过于傲慢。
朱祁钰接着问:“如果这样,那送去财物安抚,不就更让他们以为我们惧怕他们?你怎么反而要反对呢?”
于谦轻轻摇头,回答说:“殿下明察,不同。我们可以赏赐来朝贡的使者,以体现我朝宽厚仁慈;但绝不能因敌军施压,就破财图平安。”
“微臣恳请殿下,写下一份严正檄文,痛斥也先的无礼!”
能成事的人不但能看出问题,还要有解决办法。
朱祁钰听罢想了想,点头说:“好,就依你说的办,棺材也不送了。听说你骂人最有气势,那这封责备也先的文书,就由你执笔。”
自己的文采哪里配动这么要紧的文件?
“微臣领命!”
于谦恭敬地应了一声,又躬身行礼,随即回到座位坐下。
还没等王直回到位子上坐稳,朱祁钰又一次开口了:
“王尚书,本宫需要一份京城各衙门官员的花名册,你尽快整理一份交由兴安送上来。”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眼下身为摄政监国,了解朝中官员也是应当之举,王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回了一句:
“臣领命照办。”
至于新君为何要这份官员名册,就不是他该多想的事了。
“好了,喝完手中这盏茶,就散了吧。”
说着,朱祁钰再次提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府邸内重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城中巷尾,早已经私下流传开来。
街头老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说这位刚登位的天子,跟一般皇爷还真不太一样。
都说这位新皇上在哪儿都干出了不少新鲜事——
在城南有人说,皇上亲自安抚死去将士的家小,还帮他们找工作谋生路;
更有一桩奇事,是那些亡者的遗孤,居然还在城西新建的学堂里读书呢;
听说那个学堂建得气派极了,窗明几净,规矩齐备。
坊间一传十,这消息越说越大,皇帝名声也在一点点立住了。
还有更叫人拍手叫好的说法,说是前些日子,有几个屯粮不愿捐出的通州奸商被皇上传唤,直接吊在了河边上示众,那时候他还只是监国。
这世道里,真正站站在百姓这边的皇上真不多。
也就因为这些风闻,在城内制衣坊门口,学堂周围,天天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不肯散去。
再说军队那边——一听说皇帝换人,士气大振。
尤其是皇宫近卫们,听说圣上登极,激动得像过年似的。张三一把手一挥,下令队里全体多跑十圈作为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