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卿在哪里?”
朱祁钰看向礼部那边。
如今礼部尚书的位置空着,由左侍郎杨善暂代,并兼任鸿胪寺卿。
毕竟鸿胪寺一直属于礼部管辖,负责外事。
“臣,礼部左侍郎兼鸿胪寺卿杨善,在。”
杨善已经六十多岁,头发全白了,但精神还不错。
“现在鸿胪寺还有多少外国使节?”
朱祁钰看了杨善一眼,问道。
至于杨善为什么没当上礼部尚书,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
已经有两任礼部尚书都栽了,现在的礼部尚书是个烫手的差事。
“回陛下,目前还有安南的阮宗、冬至使,日本贡使麻答二郎,贡使李在友,爪哇贡使亚烈,以及大琉球贡使马权度,一共一百五十多人。”
杨善低头回答,心里大概猜到皇帝想干什么。
不过当他听到日本贡使的名字时,朱祁钰微微一怔,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各位爱卿,要不要把这些人叫进宫来见朕?”
朱祁钰神色自若地问群臣。
这些使节和他们带来的商人,都是可以和大臣做生意的人。
别以为小国百姓能千里迢迢跑到大明朝来经商。
“来人,把张昭关进诏狱,让东厂查办此案,牵连的人一起抓进来。”
朱祁钰笑着说道:“既然祖宗的规矩不能改,那就得严格执行。再命令东厂去各地巡查,凡是贩卖的,一律革职为民,押起来等审。”
话音刚落,王直立刻站出来道:“陛下,这事应该由都察院来审理,配合刑部一起审讯,如果大兴牢狱,恐怕各地会出问题。”
“那又怎样?”
朱祁钰抬头,眼神让王直一阵发冷。
“你在威胁朕?”
他嘴角一扬,笑着问。
“臣不敢!”
王直立刻跪下说:“臣一心为国,不敢有私心,请陛下三思。”
“那你倒是说说,朕该怎么办?今天不除这个毒瘤,以后他们就会以此要挟,有恃无恐,等他们做大了,朕又怎么办?”
朱祁钰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枪,一边盯着王直。
没有兵权的文官,只能靠嘴皮子说话。
这一世,朱祁钰不会再给他们机会插手锦衣卫和兵权。
景帝因为土木堡之变,匆忙间让一些御史填补了锦衣卫的空缺,还让文官担任武职。
时间一长,那些人不知不觉就把他包围了。
不过现在,于谦只是代理而已。
京城保卫战结束得太快,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瓦剌就已经被压垮了。
就连那些负责安抚军民的御史,都没来得及上马打仗。
更别说对内廷的清理了,兴安可是下了狠手!
如今三监还缺两个位置,感觉像是回到了永乐年间,而且还是那些武将死得太多的永乐朝。
新崛起的武将们渴望立功,大多看不起文官,毕竟文官给不了他们战功,但皇帝可以。
而于谦正好是他们的上级,这多少有些难堪。
但既然圣人已经决定了,他们也只能忍着。
不管下面有多复杂,有一点是肯定的,京营、锦衣卫和东厂,全都牢牢控制在圣人手中。
所以当圣人问“然后呢?”的时候,王直不敢多说什么,一旦说了,靠着那些火炮,武将们随时都能抢功劳。
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