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在哭,在求饶。
自己欠她一条命。如果今天真的一走了之,那自己跟刚才那两个畜生也没什么区别了,下半辈子恐怕再也别想睡个安稳觉。
翻译软件断断续续地传出声音:“每年......都有很多华国人被骗来......关在矿场和园区......被打......跑掉的......大部分都被抓回去......如果你也被抓回去,会被活活打死的......”
王昆仑怔住了。原来从他踏进这院子起,她就清楚他“猪仔”的身份。
他站在原地,半晌无言,心头猝然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不是感动,也非愧疚,而是一种……久违的温暖。
这三年来,他看惯了冷漠、残忍与麻木的面孔。如今只想回家,却仿佛与全世界为敌。
此刻竟有人愿冒险帮他,甚至不求回报......
王昆仑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发现脸上的肌肉早已僵硬。
“谢谢。”
他低声说。
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如此真诚地对人说出这两个字。
此地不宜久留。他迅速检查了一下步枪的保险,把缴获的弹夹塞进裤兜,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有只手拉住了他。
王昆仑回头,女孩用力拽着他,对着手机飞快的说了句什么。
机械音响起:“你要去哪?”
“我杀了他们的人,而且我是通缉犯成了通缉犯。”王昆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压低声音,“不能再连累你们。等我走远了,你就去叫人,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
女孩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手指急切地指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不要走,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王昆仑握紧了手里的步枪:“留在这里才更不安全,枪声肯定会引来其他人。”
“不是他们......”女孩再次摇头,眼神里透出一种古怪的惊惧,那是一种比面对枪口时更深沉的恐惧。
她飞快地打着字,把手机举到王昆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