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闷的可怕。
也不知是今天的日头过於大,还是別的原因。
苏见月没有察觉到一丝秋日的清凉。
她放下帘子,双手紧紧地握著箱子的手提部位。
空旷的土地,原先都被百姓们种上了满满当当的庄稼。
现如今,所有枯死的禾苗全被剷除,一排排简易的房子,被高高的竹篱笆围住。
篱笆四方,都有不少士兵把守。
这里儼然变成了一座半大的城镇。
“陛下驾到!”
嘈杂的篱笆墙內,有一瞬间的安静。
苏见月跟在萧玉祁的身后。
前后左右都被人护著,儘可能地保证安全。
院外的一排药庐里,泥炉上的药罐子发出药水煮沸时咕嚕嚕的声响。
空气中瀰漫著浓浓的药香。
“何事喧闹?”
萧玉祁的脸色不太好。
这里的每个人都戴著口罩。
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但却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他们身上迸发出来的愤怒。
他们衝破居住的木屋门,想要赤手空拳地衝出这个地方。
萧玉祁来很巧,刚好阻止了这一场暴乱发生。
刻在骨子里的臣服,让所有人见到皇帝的第一反应,都是跪下。
他们並不是心怀叵测,存心找事的不轨之人。
只是不能理解陛下的决策,朝廷的方式。
他们畏惧死亡。
看著身边人一个个地倒下。
极致折磨,他们在亲眼可见的事实中惊恐。
又在耳听为虚的幻象中崩溃。
逃跑,是人类的本能。
对於未知,恐惧总是会比期待更多。
“陛下,求求您放我们走吧!”
负责看管这里的贺延之还未来得及开口,百姓们爭相开口。
狭长的甬道里,密密麻麻跪满了人。
他们都尚且健康。
只是日日夜夜担惊受怕。
心理折磨比发病者更甚。
“是啊陛下,求求您了,让我们离开这里,自谋生路去吧!”
“二话不说地把人困在这儿,算个怎么回事?天天看著別人发病,被拖走,你们是想要我们,全部都死在这里吗?”
人生百態,有人谦卑,有人锐利。
七嘴八舌的话语响起,不论他们用的何种语气,何种態度,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萧玉祁放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