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柴家准备了丰盛的午宴,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
小文瑜被郑氏和几个妯娌轮流抱着喂食,享受着小公主般的待遇。
午后,王清晨辞别师父一家。
王清晨又带着礼物前去太医署和大师伯聊了许久,即便过年,太医署也没假也是挺悲催的。
从太医署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大师伯的精神确实如师父所言,看着尚可,但眼底的疲惫和那种阅尽生死后的通透淡然,让王清晨心中沉甸甸的。
他陪着说了许久的话,多是听大师伯回忆太医院旧事,叮嘱他为人处世、济世救人的道理,直到老人面露倦色,方才告辞。
临别时,大师伯执意将他送到太医署门口,寒风中,老人花白的须发微微颤动。
“溪言,你虽未承我衣钵,然心系万民,所为之事亦是大医之道。切记,无论居何高位,掌何权柄,莫失仁心。”
王清晨郑重应下,心中酸涩,深深一揖。
回府的路上,雪花又簌簌落下,将京师覆盖得一片素白。
大年初二,源冰并未回门,魏王府已经没有她牵挂的人,她牵挂的人一半在身边,一半在漠北。
不过王清晚却是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梁寅、梁午两兄弟模样倒是更像王清晚三分,隐约能够看出梁朝的几分影子。
王清晚是上午到的,不到中午,国公府门前便迎来几匹快马,竟是梁朝乔装而来。
“不搞这一套,我还真出不了宫门”穿上便服,王清晨竟在他身上看出几分曾经在书院的影子。
想来他也是累于礼仪之繁琐才出此下策。
“恭迎陛下”王清晨不敢怠慢。
“别给我来这套,出门在外,我们还以兄弟相称!”梁朝浑不在意。
“陛下……梁兄这边请。”
“这次啊对嘛!”
两人穿过覆雪的回廊,还未到正堂,便听见孩童清脆的笑语和王清晚温柔的小闹声。
梁朝脚步加快几分,掀帘而入。
屋内暖香扑面,王清晚正拉着源冰的手说话,见梁朝进来,微微一愣,旋即起身,眼中流露出几分惊喜与嗔怪:“陛下”
“不必行礼!”
“陛下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偷得浮生半日闲。”梁朝笑道,换作以往他肯定没这个闲暇,不过如今有参议处在他的工作量大大减小,这才有闲外出,再者登基两年时间他出宫的次数了了,他难道不想吗?
梁寅、梁午见到父亲,立刻放下点心,像模像样地拱手行礼:“父皇。”
动作规整,却掩不住眼底的雀跃。
“出门在外,叫爹爹。”梁朝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揽住,掂了掂。
“重了些。在舅舅家可不许淘气。”
“才没有淘气!”梁午年纪小些,胆子却大,立刻反驳。
“舅舅刚刚还说要带我们去堆雪人!”
王清晨笑着接口:“答应了的,自然作数。待用了午膳,雪停了便去。”
王母见皇帝女婿如此平易,初始的拘谨也散了,忙张罗着添碗筷,加炭盆。
一家人围坐,虽因梁朝身份特殊,不如昨日在柴家那般恣意,却也其乐融融。
席间,梁朝与王清晨聊些京中趣闻,太学新政,偶尔考较一下梁寅、梁午的功课,对王清晚和源冰也多有温言。
午膳后,雪果然渐渐停了。
王清晨依言带着梁寅、梁午和小文瑾、小文瑜到院中玩雪。
梁朝与王清晚站在廊下看着,按捺不住也加入其中。
孩子们的笑声洒满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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