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酒将背往后靠,在萧长玉来之前,她就已经喝过很多酒了,这会儿晃荡着杯子,嘴角弯了起来,“其实我挺想知道,这种孩子的成长背景到底是什么样的,出手干净利落,对猎物又有着完美的把控,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敢把萧长玉当猎物的,只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萧长玉的眉心拧了起来,最后看着面前的酒杯。
黎岁剥了一颗提子放进嘴里,“你们愿意听我的几句话么?”
大家都看了过来,眼神示意她继续。
黎岁觉得好笑,将耳边的头发往后别,整个人都很温柔。
“当年萧长玉加入暗夜之后,就一直像行尸走肉一样,机械的去完成任务,不管多大的项目,他从未出现过类似喜悦的情绪,他跟我哥当年为萧家卖命的情况很像,没有喜怒哀乐,像是永远都不知道疲倦的机器,作为老板,我们当然觉得你这样很好,可作为朋友,我们总是忍不住去担心你的情况。你出差但年,偶尔我忍不住给你打电话,是怕你真的在那边出事了,你似乎失去了主动联系一个人的能力,我哥也给我打电话吐槽,说以前你还会关心他,但是从进入暗夜之后,你再也没有过问他的事情了。”
就像是摈弃掉了一切的情感,这是非常可怕的。
他这样需要的不是温暖,如果一个温暖的人出现在她身边,那以他现在的性格来说,他会强势的推开,而温暖的人是不会为难人的,这抹温暖最后也会熄灭,但一个极端主义的人出现在他身边,那就很不一样了,萧长玉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刺激,越剑走偏锋,越能激起他的情绪。
黎岁也是在前不久才知道他对自己的暗恋,这么多年了,萧长玉本人从未亲口说过,后来因为脸上的刀疤,他性格大变,像是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一样,一个彻彻底底封闭的人,用温暖在外面照是没用的,要用锋利的刀片撬开,越锋利越有效果。
桑木铃的存在就是这锋利的刀片,但是正常的男人对这样的女人一定避之不及。
她这样的年轻,却又这样的会玩弄人心。
换谁都怕,偏偏萧长玉不怕,因为他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情绪了。
黎岁分析完,嘴角弯了起来,“那孩子说她要的不是爱情,是需要一个支撑,萧长玉你呢,目前也体会不到所谓的爱情,你需要的是对你情绪的刺激,你们恰好各自满足了对方的要求。你现在出来的这一个小时里,你有没有想过屋里的她?”
萧长玉一瞬间握紧了被子,他当然有想过。
因为她的性格太极端,他担心自己一走了之,她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所以从坐下来开始,就已经要担心她了。
这几乎形成了一种本能。
黎岁马上就看穿了,晃荡着手中的酒,“你想过,无时无刻都在想,可这几年,你不会这样想我们,只有桑木铃做到了,她足够锋利,现在的你至少比那几年有人情味了一些,没有情绪的你,我们忍不住担心,所以我觉得她的出现是好事。”
龙酒“啪啪啪”的鼓掌,眼底都是欣喜,“还真是这样,这一年里,他不是一直找桑木铃吗?经常焦躁,听到点儿消息就亲自跑一趟,回来又开始焦躁失落,以前我都没见过他这样的情绪。”
黎岁叹了口气,“或许你跟桑木铃之间并非所谓的爱情,她只是一把能撬开你封闭的壳的刀刃而已,我相信那孩子也不会再跟你提任何过分的要求了,她只要看着你就满足了,而你呢,只要看着她,就不用担心她了,这样挺好的,以后带人过来我们见见吧,就当是跟这孩子交个朋友。”
萧长玉浮躁的心一瞬间就变得安稳,然后抬手揉着眉心,“我确实觉得我跟她不是爱情,我很难生出那种感觉,但就是忍不住要去担心。”
他缓缓起身,看向在场的几个人,“我先回去看看。”
实在是坐不住。
几人都笑了,“你快去吧。”
萧长玉马上把车开回家,发现桑木铃一个人披着衣服,在外面的台阶上坐着,双手抱着膝盖,夜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很乱,她没在意,就那样看着他,嘴巴一抿,“你不是说你会原谅我做的一切事情吗?你总是说话不算数。”
萧长玉松了口气,越过她往里面走,“总得给我一点儿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