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杜老头正站在枣树下等着,见老三追出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娘那脾气,也就你敢撞枪口。”
杜尚霄把烟袋递过去,嘿嘿笑道:“这不有您老在嘛。再说了,跟她吵也没用,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爷俩并肩往村头走去,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杜老头抽了口烟,缓缓道:“甜儿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大宝那边,回头我得跟他说道说道。”
杜尚霄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些——老爹看着蔫,关键时候还是拎得清的。
风里飘来灶房的烟火气,混着泥土的腥气,倒比院里的争吵声让人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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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尚清骑着元宝走在最前,身后跟着小青山的精兵,个个甲胄鲜亮,腰间长刀闪着寒光。
再往后,黑压压的人群望不到头,三万流民背着包袱、牵着孩子,脚步虽有些踉跄,却透着股踏实的劲儿。
一路走得尘土飞扬,远远望去,竟真像支开拔的大军,把半边天都染成了土黄色。
路边刚收完秋的田埂上,几个正在拾麦穗的农夫瞅见这阵仗,吓得手里的篮子都掉了,哆哆嗦嗦躲在树后偷看。
等看清最前面那面绣着“杜”字的大旗,又瞧见护卫队熟悉的身影,才敢探出头来——领头的不正是咱们的杜将军吗?
“是咱的护卫队!”
有个年轻农夫眼尖,猛地跳起来,“一定要打胜仗了!嘿,还带回来这么多人!”
这话一出,田埂上瞬间炸开了锅。
有人把草帽往天上扔,有人拍着大腿直嚷嚷,还有人撒腿就往村里跑:
“赢了!咱们的将军打胜仗了!把流民都给收编啦!”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一会儿就传到了村口。
几个扛着锄头的老伯也从地里跑过来,裤腿上还沾着泥,拉住一个护卫队的小兵就问:
“小兄弟,这咋回事?这些不是流民吗?咋跟你们回来了?”
那名小兵胸脯挺得老高,嗓门亮得像敲锣:
“老伯,这您就不知道了!这些都是将军招来的劳力!咱丰水县人少地多,将军说了,让他们留下来开荒,以后啊,就是咱县的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