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没回答,只是举起黑色瓶子,往地上倒了些黑气。黑气落地,瞬间就变成了十几个煞傀,这些煞傀比刚才的大了一倍,手里还拿着生锈的刀,朝着两人扑来。玄阳道长赶紧念咒,桃木剑上的红光更盛,一剑劈下去,就有两个煞傀化成木屑。赵家麟也不含糊,把青铜印的金光聚在掌心,一掌拍向煞傀,煞傀碰到金光就倒,很快就剩下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煞傀突然变大,变成了跟人一样高,手里的刀也变成了一把大斧,朝着玄阳道长劈去。道长年纪大了,动作没那么快,眼看就要被劈中,赵家麟赶紧冲过去,用青铜印挡住大斧。“哐当”一声,大斧被金光弹开,煞傀的手臂也断了一截,可它像是感觉不到疼,继续挥着大斧进攻。
“用《赵家祖训》里的咒语!”玄阳道长喊,“镇阴印的力量需要咒语催动,光靠它自己不行!”
赵家麟这才想起祖训里的咒语,赶紧默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随着咒语念出,青铜印的金光越来越亮,他把印往前一推,金光化作一道光箭,直直射向煞傀的胸口。煞傀发出一声惨叫,瞬间就化成了黑气,被青铜印吸了进去。
斗篷人见煞傀全被消灭,气得把黑色瓶子往地上一摔:“没用的东西!”瓶子摔碎,里面的黑气全部冒出来,在他身边聚成个巨大的黑影,黑影长着两只牛角,手里拿着把叉子,一看就是“牛头煞”。
“这是用一百个生魂炼出来的牛头煞,我看你们怎么破!”斗篷人狂笑着,牛头煞朝着两人冲来,叉子带着风声,一下子就把旁边的摊位劈成了两半。
玄阳道长赶紧掏出所有符纸,围成一个圈,符纸燃起来,形成一道火墙,暂时挡住了牛头煞。“赵家小子,你快用镇阴印的‘镇煞阵’,我撑不了多久!”道长的额头上全是汗,火墙已经开始摇晃,牛头煞的叉子已经刺破了一个小口。
赵家麟赶紧翻《赵家祖训》,找到镇煞阵的画法,他把青铜印放在地上,用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印周围画阵。血刚碰到地面,就被青铜印吸了进去,印面的纹路全部亮起,一个金色的大阵从地上升起,正好把牛头煞罩在里面。
牛头煞在阵里疯狂挣扎,叉子不断砸在阵壁上,大阵摇晃着,眼看就要破了。赵家麟感觉自己的血在被青铜印快速吸走,头晕得厉害,玄阳道长也快撑不住了,火墙已经快灭了。
就在这时,怀里的聚阴珠突然发烫,从他的口袋里滚出来,正好落在青铜印旁边。聚阴珠一碰到青铜印,就发出紫色的光芒,与金色的大阵融合,大阵的光芒瞬间变强,牛头煞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竟被大阵慢慢炼化,变成一缕缕黑气,被青铜印吸了进去。
斗篷人见牛头煞被炼化,吓得转身就跑,玄阳道长赶紧扔出一张符纸,符纸化作一道红光,正好贴在斗篷人的背上。“想跑?没那么容易!”道长喊,赵家麟也赶紧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把斗篷人堵在了巷子口。
斗篷人被逼得没办法,突然扯下自己的斗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几道抓痕。“我也是没办法!”年轻人哭着说,“我妹妹被阴煞缠上了,那个黑衣人说,只要我帮他收集一百个魂魄,他就救我妹妹,我……我也是被逼的!”
“黑衣人?”赵家麟皱起眉,“什么黑衣人?”
“就是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脸上戴着个口罩,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年轻人说,“他给了我这个黑色瓶子,说只要往空气里倒,就能生出煞傀,收集魂魄。我本来不想干,可他说要是我不做,我妹妹就活不过三天……”
玄阳道长叹了口气:“你也是被人利用了。那个黑衣人肯定是想借你的手收集魂魄,增强阴煞的力量,等他目的达到了,别说你妹妹,连你也得死。”
年轻人一听,吓得瘫坐在地上:“那我妹妹怎么办?她还在医院里,医生说她只是昏迷,可我知道,她是被阴煞缠上了!”
赵家麟想了想,从怀里掏出聚阴珠:“这个聚阴珠能暂时压制阴煞,你先拿去给你妹妹戴上,我们会想办法救她的。不过你得跟我们去警局,把那个黑衣人的事说清楚,不然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年轻人点点头,接过聚阴珠,跟着两人往警局走。路上,玄阳道长对赵家麟说:“那个黑衣人肯定跟三年后的阴煞爆发有关,他现在收集魂魄,就是为了到时候能彻底破了镇阴印。我们得尽快找到另外两颗聚阴珠,不然等他收集够魂魄,就麻烦了。”
赵家麟握紧怀里的青铜印,印面的纹路还在发烫,像是在提醒他,危险还没过去。到了警局,年轻人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警察也立刻展开调查,可那个黑衣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下午了,两人刚想回清风观,就接到了赵家麟母亲的电话:“家麟,你快回来!你爸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里!”
赵家麟心里一紧,赶紧和玄阳道长往医院跑。到了医院,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跟王大爷家的小孙子、年轻人的妹妹一样,都是昏迷不醒。医生说,查不出任何毛病,只能先住院观察。
玄阳道长给赵父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脸色,皱着眉说:“是阴煞之气入体,跟那个年轻人的妹妹一样,都是被那个黑衣人下的手。他这是在警告我们,要是再碍事,就对我们的家人下手。”
赵家麟气得攥紧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他敢动我家人,我跟他没完!”
“别冲动。”玄阳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你爸和那个年轻人的妹妹,还有找到另外两颗聚阴珠。城西的锁龙井里有一颗,我们明天一早就去,不过锁龙井底下很危险,有‘水煞’守护,得做好准备。”
赵家麟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青铜印,放在父亲的枕头边:“镇阴印能压制阴煞之气,先让它在这守着,应该能让我爸好一点。”
果然,青铜印刚放在枕头边,赵父的脸色就好了一点,呼吸也平稳了些。赵家麟松了口气,坐在病床边,看着父亲的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黑衣人,救好父亲和所有被阴煞缠上的人,守住太爷爷留下的镇阴印。
第二天一早,赵家麟和玄阳道长就带着装备,往城西的锁龙井去。锁龙井在城西的一个老公园里,井口用石头砌成,上面盖着块厚厚的铁板,铁板上还焊着几根钢筋,据说下面锁着一条黑龙,谁要是打开铁板,就会引发洪水。
“其实下面没有黑龙,是有水煞。”玄阳道长一边撬铁板,一边说,“这口井连通着地下暗河,水煞就藏在暗河里,靠吸食来往行人的阳气为生。聚阴珠在水煞的巢穴里,我们得下去把它拿上来。”
铁板被撬开,一股寒气从井里冒出来,还带着股腥臭味。赵家麟往井里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玄阳道长从背包里拿出两根绳子,一根系在自己腰上,一根系在赵家麟腰上:“我先下去,你在上面等着,要是我有危险,你就拉绳子。”
“不行,我跟你一起下去。”赵家麟说,“镇阴印能克邪祟,我跟你一起去,还能帮上忙。”
玄阳道长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不过你一定要跟紧我,别乱碰下面的东西。”
两人顺着绳子往下爬,井壁很滑,爬了大约十分钟,才到井底。井底是一条狭窄的地下暗河,河水漆黑,上面漂浮着一层白色的泡沫,散发着腥臭味。玄阳道长打开手电筒,照向暗河的深处:“水煞的巢穴在那边,我们小心点,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两人沿着暗河的岸边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水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游动。玄阳道长赶紧关掉手电筒,小声说:“别出声,水煞来了。”
黑暗中,能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在水里盯着他们,眼睛越来越近,最后,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里钻出来——那是个长得像鲶鱼的怪物,却有一张人脸,脸上全是皱纹,嘴里还长着锋利的牙齿,身上的鳞片像盔甲一样,闪闪发光。
“是‘水煞精’!”玄阳道长喊,“快用镇阴印!”
赵家麟赶紧举起青铜印,印面的纹路亮起金光,水煞精看到金光,往后退了退,却没有害怕,反而朝着两人扑来,嘴里喷出黑色的毒液。玄阳道长赶紧掏出符纸,贴在两人身前,符纸化作一道光盾,挡住了毒液。
“它已经修炼成精了,普通的金光对付不了它!”玄阳道长说,“你快用聚阴珠的力量,聚阴珠能吸引阴煞之气,也能克制水煞!”
赵家麟赶紧掏出剩下的那颗聚阴珠,聚阴珠一碰到空气,就发出紫色的光芒,水煞精看到聚阴珠,眼睛一亮,朝着聚阴珠扑来。赵家麟赶紧把聚阴珠往旁边扔,水煞精跟着扑过去,玄阳道长趁机举起桃木剑,朝着水煞精的眼睛刺去。
“噗”的一声,桃木剑刺中了水煞精的眼睛,水煞精发出一声惨叫,转身就想往水里钻。赵家麟赶紧追上去,把青铜印的金光聚在掌心,一掌拍在水煞精的背上。水煞精惨叫着,身体开始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一滩黑水,融入了暗河。
水煞精消失后,暗河的水变得清澈起来,河底的泥沙里,一颗紫色的珠子闪闪发光——正是第二颗聚阴珠。赵家麟跳下水,把聚阴珠捡起来,擦干上面的水,放进怀里。
“太好了,找到第二颗了!”玄阳道长高兴地说,“现在就差最后一颗了,最后一颗在‘乱葬岗’,不过那里是阴煞最浓的地方,比锁龙井危险多了,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
两人顺着绳子爬回地面,刚把铁板盖好,就看见公园里来了一群警察,为首的警察朝着他们跑过来:“是赵家麟先生和玄阳道长吗?医院里出事了,那个年轻人的妹妹和赵先生突然病情加重,医生说他们快不行了!”
赵家麟心里一紧,赶紧和玄阳道长往医院跑。到了医院,看到父亲和那个年轻人的妹妹躺在床上,脸色已经变成了青黑色,呼吸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玄阳道长赶紧拿出两颗聚阴珠,一颗放在赵父的枕头边,一颗放在年轻人妹妹的枕头边,聚阴珠发出紫色的光芒,两人的脸色慢慢好了一点,呼吸也平稳了些。
“暂时没事了,”玄阳道长松了口气,“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只有找到最后一颗聚阴珠,彻底消灭阴煞,他们才能真正好起来。我们明天一早就去乱葬岗,不管有多危险,都要把最后一颗聚阴珠找回来!”
赵家麟点点头,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心里充满了决心。他知道,乱葬岗肯定很危险,那个黑衣人也很可能在那里等着他们,但他不会退缩——为了父亲,为了所有被阴煞缠上的人,也为了太爷爷的嘱托,他一定要找到最后一颗聚阴珠,守住镇阴印,消灭阴煞。
当天晚上,赵家麟在医院守着父亲,玄阳道长回清风观准备明天要用的装备。半夜,他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感觉怀里的青铜印发烫,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父亲的病床边站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脸上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瓶子,正往父亲的身上倒黑气。
“黑衣人!”赵家麟大喊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朝着黑衣人扑去。黑衣人见被发现,赶紧往门口跑,赵家麟紧紧追在后面,怀里的青铜印发出金光,照亮了走廊。
黑衣人跑到医院门口,突然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朝着赵家麟刺来。赵家麟赶紧往旁边躲,刀刺中了他的胳膊,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他忍着疼,把青铜印的金光聚在掌心,一掌拍向黑衣人。黑衣人被金光击中,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赵家麟捂着流血的胳膊,追出去已经看不见黑衣人的影子了。他回到医院,医生给他包扎了伤口,玄阳道长也赶了过来,看到他受伤,赶紧拿出药膏给他涂上:“你没事吧?那个黑衣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就是让他跑了。”赵家麟说,“他肯定是想趁我们没准备好,先害死我爸和那个年轻人的妹妹,我们明天必须去乱葬岗,不能再等了!”
玄阳道长点点头:“好,明天一早就去,这次我们一定要抓住那个黑衣人,找到最后一颗聚阴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赵家麟和玄阳道长就带着所有装备,往乱葬岗去。乱葬岗在城外的一座山上,那里埋着很多无主孤魂,常年被雾气笼罩。
乱葬岗的雾气比鬼市和锁龙井的加起来还要浓,脚踩在腐叶上“咯吱”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分不清是实路还是陷阱。玄阳道长走在前面,桃木剑横在胸前,剑穗上的铜铃时不时“叮”响一声,每当铃声变急促,他就会往地上撒一把糯米——糯米落地即黑,显然是被阴煞之气染的。
“小心脚下,这里的‘虚坟’多,踩错一步就会掉进‘养魂窟’,里面全是被阴煞缠上的孤魂,进去就别想出来。”玄阳道长的声音在雾里飘着,赵家麟跟在后面,怀里的青铜印烫得厉害,印里的紫珠转得飞快,像是在指引方向。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雾气突然淡了些,前方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上立着块歪歪扭扭的石碑,碑上没刻字,却插着十几根黑色的木钉,每根木钉上都缠着一缕黑雾。赵家麟刚想靠近,就被玄阳道长拉住:“别碰!这是‘锁魂钉’,专门锁孤魂的,碰了就会被孤魂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