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见母亲凤眸含煞,他只得垂首噤声,将劝谏之语尽数咽回腹中。
柳清雅实则早有过这般念头。
她虽野心勃勃,终究是内宅妇人,许多事若由李牧之出面操办,自是便利许多。
然李牧之心思深沉,辩才无碍,倘若他反将常乐笼络了去,自己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是忌惮于此,她才迟迟未敢施行此计。说到底,柳清雅最怕的,还是失去常乐这座靠山。
然柳清雅心下清明,若真到了与李牧之撕破脸皮那刻,她定会兵行险招,请常乐出手控制。
所幸眼下尚未到那般境地。她转而对杨嬷嬷吩咐道:
“既然城内难寻合适“药材”,便去城外寻觅。若实在不可得……”
她略一沉吟,道:
“今夜我便取出那株灵参,向尊者赔罪。想来灵参药效,远胜寻常“药材”百倍。”
闻得“灵参”二字,杨嬷嬷面色骤变:
“万万不可!那株灵参是十六公主留给您的保命之物,您怎能……”
“不必多言。”
柳清雅决然摆手,继续道:
“灵参虽珍稀,终究可再寻。若惹尊者不悦,致使他弃我们而去,那才是真正无法挽回的损失。你先去安排采集药材之事,我且带安儿去见尊者。”
正当此时,院门处忽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什么药材?”
但见李牧之身着月白常服负手而立,李毓静立其侧。
夜风卷起落叶掠过青石阶,父子二人的身影在灯笼幽光里投下长长的阴影。
柳清雅心头猛地一紧,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暗忖李牧之不知在此站立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然此刻尊者不在,安儿尚未完成提灵之术,她只得强压下惊慌,面上挤出一丝温婉笑意,柔声道:
“不过是安儿身子有些不适,妾身正吩咐杨嬷嬷去药铺采买些药材。
牧之怎的突然过来了?可是来看安儿的?”
“毓儿说心中害怕,惦念兄长,我便带他过来瞧瞧。”
李牧之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