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头堆满了烟灰缸,茶几上的杯子早凉透了。
他憋着火,一肚子怨气没地儿撒,整个人像颗随时要炸的雷。
“有结果了吗?”
潘正成一进屋,他头都没抬,就抛出这么一句。
潘正成摇头。
但紧接着,他嘴唇一动:“不过……今天抓到个贼。”
佘遵猛地抬头。
“有人想用特制相机,偷拍我们新款变速箱的设计图,被安保当场逮个正着。
人赃俱获,图纸没流出去。”
佘遵缓缓站起身,眼里一点光都没有,但整个屋子的空气,像被抽干了。
“带过来。”
潘正成腿肚子一颤,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半小时后,潘经理亲自押着人,推门进来。
“佘总,就是他。
偷拍用的是微型镜片,藏在钢笔里,被红外线感应器抓了个现行。
技术没外泄,万幸。”
佘遵连看都没看那设备一眼。
他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三十上下,穿着普通,脸色发白,但眼神硬得像铁。
“说吧,他们给你多少钱?”
男人嘴角一撇:“你心里清楚,何必问我?”
佘遵没动怒,反而笑了。
笑得人心里发毛。
潘经理在旁边,悄悄往后缩了半步。
这种笑,比骂人还瘆人。
骂人是火,这笑是冰。
冰封住了,底下却全是翻滚的岩浆。
“你觉不觉得,干这种事,挺有骨气的?”
男人不吭声,头扬得更高了。
“良心值多少钱?”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但字字砸在人耳膜上。
佘遵没急着回。
他慢慢走近,俯身,凑到那人耳边,低声说:
“良心不值钱,但命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