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掀起时,阳光在地面投下一道细长的影。沈清桅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素白的裙裾被穿堂风轻轻拂动。她看着不远处端坐在桌案后的王瑞林,喉间微微发紧。
"王少帅。"她轻声唤道,嗓音比想象中沙哑许多。其他是有些尴尬,从订婚宴之后两个人第一次,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对方。
闻声,王瑞林垂在桌案上的手指蓦地一顿,随即嘴扯起一抹惨然的笑。他手掌在案几上缓缓收拢,戒指硌进皮肉也浑然不觉。好一会儿,终于抬头,眼底布满血丝:“我们竟已这般生疏了吗?清桅。”
他的声音很轻巧也很温柔,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就像往日在莫斯科接她放学的时候,问她‘今天学的什么,累不累’。
“……瑞林哥”清桅笑了,还像往日那般叫他。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狭隘——纵使他们未能成为眷侣,甚至算不得知己,但王瑞林永远不可能是她的敌人。
眼前的男人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挺拔,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温柔待她的影子。可那笑意未达眼底,仿佛整个人都裹在一层看不见的冰壳里,将外界的一切都推得远远的。
"请坐。"他抬手示意,军装袖口露出一截苍白手腕。行军椅被推到她面前,金属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清桅走近些,却没有立即坐下。
“按礼我应该先让人送拜帖,但事情紧急,我就冒然前来了。”清桅解释。
“没关系,你我之间,不必这些虚礼。"王瑞林抬眸,目光清朗如初雪消融,"伤势可大好了?"
“恩,都已经好了,你看。”清桅笑着,为了显得话真实,她还特意抬了抬手臂,动了动腿。
“好了就好。”王瑞林凝视良久,喉结微动:"那夜之事..."声音倏地低下去,"是我疏失。"
清桅笑意凝在唇角。她看着王瑞林摇一摇头,目光澄澈认真,“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比起你曾经给我的好,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我今日亦是有事相求。”
“你说。”王瑞林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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