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叫来助理记下了沈柠的电话号码。之后,我们两个人坐在走廊上,韩冬拔掉了尾插的线路,我靠在墙壁上,看着窗外斜斜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
这个时候我点上了一支烟。“这么有个性的歌手,也要开庸俗的演唱会?”
“演唱会哪有庸俗的?”
“放屁,十年前,你在酒吧里面对下面大喊开演唱会的都是凡夫俗子,真正的音乐只存在livehouse”
韩冬尴尬的笑了笑“那时候还没出名,现在这么说可要得罪不少人。”
倒计时仅剩下一天,韩冬和他的乐队反复地磨合,律美诗吉他的声音品质也在一众乐手之中得到了好评。如果不是该死的保密协定,我也不愿意让这件艺术品就这样被缠住几圈厚厚的黑色胶布,通体蓝色的琴身,琴头却盖着难看的黑胶布。
演唱会开始的那天,沈柠也来到了北京。她的座位被安排进了离韩冬最近的第一排,我和齐薇在后台帮着韩冬的忙。其实主要还是担心我们的吉他会不会出问题,我特意背上了几把备用的吉他。
韩冬一阵又一阵的清嗓,这些天他排练也是辛苦,嗓音略带沙哑。“行了,甭担心,保密协定能算个什么事,听他们那么吓人,还露出一点点反光就罚钱。”韩冬整理着自己的发型,他的发型师又喷上了一点发胶。
“违约金能把我们整个琴行赔进去,我能不担心吗?”
韩冬拍了拍胸脯“放心啦。”
后台的空调出风口卡着片不知哪年的彩带,在韩冬第八次调弦时突然喷出。我贴着渗水的瓷砖墙,看那片金红交间的塑料片飘落在律美诗吉他上。韩冬的经纪人蒋晋正用热风枪加固琴颈贴布,碳纤维材质在高温下卷曲,像条濒死的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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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板,过来搭把手!"蒋晋的鳄鱼皮鞋尖踢翻空咖啡杯,褐色残液在琴箱旁蜿蜒成河。我摸向口袋里的亚光喷漆,手指贴向了冰凉的罐子。韩冬突然扫出段不协和音阶,震得使我没有准备的皱起了眉头。
观众席的躁动如潮水漫过防火门时,韩冬正用医用胶带缠绕指尖。他后颈的刺青在汗湿的衣领下若隐若现。助理递上的功能饮料在琴箱上凝出水珠,沿着被遮盖的LOGO轮廓滑落,在碳纤维贴布上画出俩个圆圈。
“嘉阳,你紧张吗?”他突然用拨片挑起那滩水渍,拨片的反光直直射进我的瞳孔,我看向他“你应该想问,你自己紧张吗?”
韩冬喝了一口水“有点,哥们不懵你。”
“相信你,相信你的吉他。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