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京华没发出声音,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但眼尖的徐书还是很快发现了。
他放柔了动作,语气也温柔不少:“这些是针扎的?”
他在少年宛如皮包骨的背上瞧见一片密密麻麻的针眼,有的地方甚至还发了炎,红肿地厉害,乍一看去,触目惊心。
再细细看来,便是这世上最狠心的人只怕也要心疼。
尤其是少年,这么乖的性子,怎么会有人忍心这样对他。
徐书在心里骂了八百遍这吃人的社会。
沐京华听见徐书问话,也想起了自己身后的伤,他点了点头。
被卖去风俗场,是要先调、教,才能接客的。
他反抗地过分厉害,一进去便实实在在挨了顿毒打,身上的淤青便是那时候留下的。
但这一顿打后,身上哪哪都是痛的,沐京华反倒更无所畏惧,闹得厉害。
总不过是一死。
沐京华这般想。
可风俗场的老鸨还指着他来赚钱,怕打坏了不好接客,便变了法子,拿针扎。
一开始是往指甲缝里扎。
后来因着要他练琴学曲,便换成了后背。沐京华想起指甲缝被针扎破时的痛楚,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徐书看少年的反应,以为自己又弄疼了他,忙柔声道:“我再轻点,你忍一忍,这伤口都发炎了。”
少年听话得很,当即便不再乱动。
他身上就没几块是好的,徐书花了好些功夫才上好了药,竟觉出几分手酸。
徐书语气带着几分恼:“都这样了,还敢不看大夫,嫌自己活的长?”
沐京华愣了愣,心底自嘲,是啊,他确是嫌自己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