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摆着一盏陶灯,灯芯短小,火光如豆,映得四壁昏黄。
“阿父……”黄叙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黄忠一把按住肩头。
黄忠的手常年握弓持刀,粗粝如砂石,此刻却轻得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他单膝跪在榻前,喉头滚了滚,想说什么,却只沉沉地“嗯”了一声。
黄忠向来不善言辞。
但黄叙懂。
父子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相互都懂得对方。
少年咧嘴笑了笑,伸手摸向父亲身上未化的霜雪,指尖冰凉,却触到一片温热。
原来是黄忠一路疾奔,内衫早已汗透。
“叙儿,你的病.....有希望了。”
黄忠终于开口,嗓音低沉,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
黄叙怔了怔,忽然咳嗽起来,咳得眼眶发红,却还在笑:“那阿父……以后不必再半夜替我守炉煎药了……”
黄叙的懂事儿远远超出了同龄人。
如果能治,这病早就好了。
如今城中像是他这种病的,每天都会死很多人。
而黄忠似乎也读懂了儿子的话语。
连忙摇着头说道:“叙儿,爹没有骗你,是真的。”
“武陵太守张机张大人此时就在城内,他是荆州最有名的名医,已经有人答应帮我们去请,只要张大人帮忙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原本黄叙那显得有些灰白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亮了许多。
“父亲,是真的吗。”
没有人愿意死。
黄忠用力的点头,然后伸手拢了拢儿子的被角,又起身去灶边添了块炭。
火光跳了几下,照亮他眉间的沟壑——那里常年紧蹙,此刻却微微舒展。
窗外,北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而屋内,药香混着暖意,终于让这座冷清的宅子,有了几分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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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内。
周瑜还有孙策两人坐在火盆旁边烤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