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殿内,沉香死寂,那枚漆黑玉简在我指尖冰得像一块永冻的寒髓。大姐惨白的面容,无声翕动的嘴唇,还有那无法宣之于口的极致恐惧,比任何嘶吼都更震耳欲聋。
母后。
凤印。
最终核验批复。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神识最深处。
二姐是刀,董永是棋,那南海的珠、北境的皮、西陲的矿脉……又是什么?是试验?是铺垫?还是……更大图谋的一部分?
这天庭华美祥和的皮囊之下,究竟藏着怎样一副腐骨?!
袖中那剥离仙魄的剧痛再次隐隐作祟,却远不及此刻心口万分之一冰寒。
我缓缓将玉简放回暗格,动作僵硬,仿佛每一寸关节都已锈死。
“大姐,”我的声音嘶哑,自己都觉陌生,“今日,你从未见过我。”
大姐猛地抬头,眼中泪水终于滚落,她死死捂住嘴,用力点头,发不出一个音。
不再看她,我转身,一步步走出披香殿。殿外天光正好,仙鹤清唳,我却只觉得那光刺眼,那声音聒噪。
不能回宫。
二姐虽被禁足,她的耳目未必尽除。母后……母后此刻,定然在等着我的反应。
我若表现出丝毫异样,恐怕等不到“彻查”,便会悄无声息地“仙元溃散”于静思之中。
脚下云路一转,我未向南也未向北,而是直往天庭最边缘、最荒僻的所在——堕仙崖。
传闻此地是上古时期惩戒仙犯、打入凡间之地,仙气稀薄,戾气残存,平日绝无仙迹。崖下云雾翻涌,深不见底,隔绝一切窥探。
正是我需要的地方。
掠至崖边一块巨岩之后,确认四周再无耳目,我猛地抬手,指尖逼出心头精血,凌空疾画!
血珠悬浮,凝成一道极其繁复古老的秘传符印——“同命烛”。此术凶险,以仙魄为烛芯,精血为焰,一旦点燃,可与血脉至亲共感共知,但若对方心存抗拒或修为远高于我,极易遭反噬,仙魄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