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昭的身体猛地一僵,表情有些受宠若惊了,那一直挺直如松的脊背,仿佛被无形的电流窜过,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颤动。
和贺祁结婚?
那是很多年前,她的梦想。
就在这一瞬间,多年紧绷的力道像断了弦一般骤然松弛。
对于以前的她来说,是一种奢望。
她不再纠结为什么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重燃希望,也不再怨恨贺祁这么多年以来对她的误会了。
因为就像贺祁说的,错在他,不在自己。
她要做的不是去改正,而是选择原谅贺祁还是选择不原谅。
终于选择权不在贺祁手上,而是在她这里了。
她猛地偏过头,不再是之前回避的姿态,而是正面对向贺祁。
那双总是沉静冷峻的眼眸深处,仿佛厚厚的冰层被烈阳猛地灼穿了一个口子,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沉痛、负疚和某种如释重负的微光,像压抑的洪水终于找到了破口,毫无遮掩地倾泻而出,映着跳跃的炉火,清晰地投向对面那个泪痕未干的爱人。
“好。”
没有再多一个字。
她只是看着贺祁,重重地、沉沉地、如同要将胸中所有的滞涩都呼出去一般,点了下脑袋。
那一下点头,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又仿佛卸下了压垮脊背的千钧重担。
一旁的吃瓜群众怕惊呼出声,纷纷捂住了嘴。
沈惜夭一手捂着自己,一手捂着身边差点站起来欢呼的邹隙,大眼睛转来转去,惊喜中带着不言而喻的不可置信,在和姜眠对视上的那一刻,差点惊呼出声。
姜眠又何尝不激动呢?她紧攥着温矜怀的手都冒出汗了。
这种比自己成功还激动的事情,居然是一对旧人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