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素说道：“小杨大人勤修神霄派呼吸吐纳，关于一些方术，他是清楚的。他成为张小娘的再传弟子，道家经典或有不熟悉，对天地感悟却是独有一番见解。”

刘混康了然，这倒是让他好奇，一个将门子弟，哪怕和儒家大拿相交甚厚，对于天地鬼神还是敬而远之的，按林灵素的说法，杨元奇不凡。

刘混康喊杨元奇：“小杨大人……”

杨元奇“啊……哦……你们说到哪里了？”

刘混康说“不过是相互印证一些东西，特别是扫帚星挂于西北一事，林道长近距离观察，总比我在开封所得更多。”

杨元奇道“我上次和林道长也聊过，万物总有些莫名联系，这种勾连往往是隐性且曲折的，道家在具体事务上做横向解析，有违纵向因果。”

刘混康一脸讶异，一个三十来岁武夫有此见解，却有不凡。

杨元奇继续说：“你们聊完了？那我们走了？”

刘混康苦笑说道：“正事还没说呢。”前面一些印证不过是相互确认一下对方的成色。

林灵素说：“刘仙师但说无妨。”

刘混康幽幽一叹：“所谓养生健体终有个极限，我已年过七十，大限将至。道教有宋一朝得官府和百姓呵护，成今日气象，实在难能可贵。当今官家性情中人，宠信道教，实在担心被道教宵小所乘，混淆局面。将来反噬殊为可惜。就想请林道长留在开封代为盘桓。”佛道都有过大兴的时日，却最后都是乐极生悲，毁佛灭道可不止一会。

林灵素稽首后道：“刘仙师有此想法，实是茅山宗乃至道教之幸。只是我有事在身不好开封久留，再者，从经验阅历乃至对道教的领悟，我并不觉得能比过仙师的门徒弟子。我在盐州曾和徐神翁有过一悟，他对道教的理解就远胜于我。”

刘混康摇头：“自神宗起，茅山宗就得几代官家信任。有些事过犹不及，是该我等离开了。”

林灵素委实难受，刘混康以道教大义留他，自然是带他去面圣，希望能有人继续在官家面前为道教张目。同为道教一脉，他都不知道如何拒绝。在任何人看来，刘混康送给他的都是一场“富贵”！但这实在非他所愿，当年他都不曾留开封，何论现今。

林灵素说：“实在忧心茅山宗弟子过于自负，开封不也有其他道长。”一个长期被官家特殊看待的教派，很容易滋生骄傲变得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