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奇发现人一定不能得意忘形,一声“李大哥”,他一个晚上就泡汤了,“李大哥”要和他秉烛夜谈,大哥你都叫了,那是不是应该谈下人生理想。
杨元奇看着月亮已当空这下慌了:“这个……先生……李叔……岳丈……”态度越来越诚恳“天气这么凉,是不是要回去休息了?”
李格非说:“你前天说到洛学,是不是有为先生(苏轼)叫屈的心思?”
杨元奇道:“张载关学、二程的洛学、周敦颐的濓学,都坐于北方,盛行与关陇,更不论王安石新学那大群徒子徒孙。先生(苏轼)当年对蜀中影响甚深,现在你们又都在这盐定路,凭什么不能有个蜀学,就让他们独树一帜。”
李格非说:“这个你也要争?”
杨元奇道:“哦,凭什么两程死了还要压先生一头。”
李格非说:“你没怎么去定安学府吧。”
杨元奇道:“观景台算不算?”
李格非差别爆粗口:“观景台也算?!我说的学府,那里的学说。你为先生叫屈,说什么蜀学,却不知恰恰是你让先生的学问难以显达。”
李格非说:“我平时多在明月寨,偶有回清风寨休沐疗养,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定安学府。你潘岳丈,苏迨叔叔等人更是有空就往学府跑。因为那里有很多学子,他们接受数学、匠学、书画、武学、医学,甚至佛道学问,择其兴趣而修习,你说得蜀学又如何能独领风骚?!”
杨元奇愕然,他以为有个定安学府,蜀党旧人在盐定路势大,在学问上应该很快影响他人,这一趟从开封回来,各类学说兴起倒是蜀学一点动静没,感情定安学府不是助力倒是阻力啊。
李格非看着杨元奇的表情笑道:“有时候学府讲学很无奈,我要说点诗词,来人很多,要去说道德文章听得人却是少了大半。奈何啊!不过这样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李格非嘴上这么说是出于理智,心理上却很是难受。他和潘易岭在盐定路几乎就是儒学顶尖的存在,两个人的儿子却让他们徒呼奈何。
李格非的儿子李迒说要做“书画双绝”,原本大家当做戏言,现在这个趋势非常明显,张择端都要收他做关门弟子;潘易岭的儿子潘近峰则是对数论匠学感兴趣,韩公廉甚至说将来他精通数论又师从大匠,指不准将来能集大成。就连他们这一辈的苏过现在也跑去和道士打交道。
杨元奇说:“这样啊!那个先生将来不会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