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渔村像被人攥住后颈的猫,剧烈摇晃。
石磨上的船锚"当啷"坠地,陈阳荣的黑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王面的瞳孔骤缩——
血月不知何时挪到了海平线,银亮的圆环正从深海里翻涌而出,像条被扯断的星轨,带着刺目的法则之光。
"时间闭环......结束了。"
王面的声音发涩,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圆环里翻涌的力量——
是时间法则的反噬,要把所有在闭环里"多活"的时光,连皮带骨地啃回去。
"那咱们......"天平的秤砣突然变沉,几乎要从掌心坠地。
"都得死。"王面说,说得很轻,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除非......"
"除非有人把命魂当燃料。"
旋涡的声音打断他。
少年不知何时站到了王面身后,掌心的机票被攥成了纸团,指腹还沾着刚才擦眼泪时蹭的香灰。
他伸手抓住王面的肩膀,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队长,你需要命魂力,对吧?"
王面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刚要喝止,就感觉一股滚烫的暖流顺着肩膀涌进经脉——
那是精纯的精神力,带着旋涡独有的青草香,
混着他命魂里未褪尽的朝气,像团烧红的炭,瞬间填满了王面干涸的命海。
"你疯了?!"王面反手攥住旋涡的手腕,能摸到少年脉搏跳得像擂鼓,
"输送精神力会抽干你的命魂!"
"总比全队都死强。"旋涡笑了,露出虎牙上沾的血渍——他刚才咬破了嘴唇,
"我女朋友说稻城的星空特别亮,等我死了,她抬头说不定能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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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面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骂,想吼,可喉管像被什么堵住了。
银环的光已经漫过村口的老槐树,树影在地上扭曲成无数只手,要把所有人拖进时间的裂缝。
"队长!"天平突然喊,
"月鬼的符咒要烧穿了!"
王面猛地回头。
月鬼的指甲已经抠进了命魂纹路里,血丝顺着苍白的皮肤往下淌。
她仰着头,眼睛里的红雾正在褪散,隐约能看见眼底的清明——
原来红月的影响,在闭环结束时,也跟着松动了。
"撑住!"王面吼出声,弋鸳刀"嗡"地出鞘。
刀光劈开银环涌来的光,在地上划出半弧金芒。
他转头看向旋涡,少年的脸已经白得像纸,
可仍在咬牙输送精神力,额角的汗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烫得惊人。
银环的光更近了。
老槐树的影子开始碎裂,像被风吹散的墨。
王面能听见时间法则的轰鸣,像万马踏过命海,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握紧弋鸳刀,刀尖的金芒突然暴涨三寸——旋涡的精神力,竟让这把老刀重新认了主。
"准备结阵!"王面的声音混着刀鸣,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落,
"天平,看好月鬼;旋涡......"
他转头,却发现旋涡已经跪坐在地。
少年的睫毛上沾着香灰,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可仍在笑,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队长,我女朋友的机票......在我口袋里......帮我......"
"闭嘴!"王面的声音突然破了音。
他蹲下身,把旋涡抱进怀里,能感觉到少年的体温正在飞快流失,
"老子还没输,你他妈给我撑住!"
银环的光漫过门槛。
王面抬头,看见月光下,月鬼终于挣开了青烟,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跑来;
檀香停止了撞墙,正用染血的手去扶星痕;
蔷薇的短刃"当啷"坠地,她蹲下身,把昏迷的队员往王面身边拖。
时间法则的抹杀,来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像穿透云层的箭。
王面猛地抬头,却只看见银环的光里,浮起半枚血色的鳞片——那是海渊巨兽的残鳞,在法则之力里泛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