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放手!”
卢宝柚猛地抬高了音量,眼中燃烧的不再是胜利的渴望,而是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与骄傲,
“我卢宝柚的胜利,不需要你的施舍来铺垫!”
话音未落,他竟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拧手腕,硬生生从方沫那钢铁般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你疯了!”方沫的瞳孔收缩到极致。
卢宝柚的身体再次开始下坠。
这一次,他没有再挣扎,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迎着方沫震惊的目光,一字一顿,用口型无声地说道:“我会回来……然后,第一个站上顶峰。”
随即,他的身影被翻涌的浓厚云层彻底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沫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卢宝柚手腕的余温似乎还未散去。
他死死盯着下方那片平静得可怕的云海,
指尖的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坠入虚无,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绝壁之下,苏元与丁崇峰仰着头,面色凝重地望着这一切。
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个黑点在峭壁上纠缠了一瞬,随即一个黑点便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风,更大了。
夹杂着冰晶的雪粒开始落下,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整座山峰的震动虽然停止了,但一种更加沉重、更加压抑的气氛笼罩了所有人。
如果说之前的攀登是一场对体能和技巧的极限考验,
那么从现在开始,它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对心灵和意志的残酷淬炼。
丁崇峰默默地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他侧过头,
刚想对苏元说些什么,却发现苏元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方沫或是云海之上,
而是望向了更高处,那被风雪遮蔽的、模糊不清的山巅。
突然,一阵奇异的、不属于风声与落石声的声响,若有若无地从地底深处传来。
那声音低沉而规律,像是某种巨大而古老的机械,
在沉睡了千百年后,被方才的震动惊醒,正缓缓转动起它生锈的第一道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