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找到了！

那是一段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人的，被封存在守夜人绝密档案里的影像资料。

画面里，是寒山废墟的上空。

一道身影，抱着沈青竹，从那个诡异的真空领域中缓缓降落。

沈青竹还活着！

他只是昏过去了！

他被那个人救走了！

轰——！

乌泉的脑子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四年。

整整四年。

他一直以为，沈青竹为了救他，已经死在了那个火脸怪物的手里。

这份愧疚和仇恨，像毒蛇一样啃食着他的内心，支撑着他活到了今天。

可现在，他们告诉他。

他还活着。

青竹哥……还活着。

乌泉的精神链接瞬间断开，整个人像一截断了线的木偶，猛地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在后座上。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车顶，瞳孔涣散，没有任何焦距。

像傻了一样。

林七夜和吴痕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这个少年紧绷了四年的精神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呵……”

一声极轻的，仿佛叹息般的笑声，从乌泉的喉咙里溢出。

“呵呵……”

笑声越来越大，他开始笑，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那笑声里，没有疯狂，没有怨毒，只有一种卸下了千斤重担的，极致的放松。

“他还活着……”

乌泉喃喃自语。

“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

那口气息，仿佛带走了他四年来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偏执。

他紧绷的身体，第一次，彻底松弛了下来。

乌泉仰躺在后座上，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近乎梦呓的微笑。

“青竹哥哥……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深埋于骨髓的执念。

林七夜重新发动了汽车，没有再看他。

交易，已经完成。

这趟浑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车辆平稳地汇入夜间的车流，朝着市区深处驶去。

车内的气氛，从紧绷的对峙，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就在车辆即将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时。

吱——！

林七夜猛地一脚刹车！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尖啸。

前方不远处，一道瘦削苍老的身影，

如同鬼魅般从路边的阴影里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死死拦在了车前。

那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头发花白而凌乱。

他的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

却在此刻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死死地，穿透挡风玻璃，钉在了车内的三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