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随即意识到,这是那条一直耷拉着、几乎被忽略的尾巴。
似乎是由于他对身体的了解度提高,它此刻竟自然地摆动起来,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更奇怪的是,那摆动并不生涩,反而带来一种微妙的平衡感。
像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在告诉他:尾巴摆动时,站的会更稳,动作会更舒展。
甚至,当尾巴甩得快些时,臀部深处的肌肉还会隐约传来一阵酥麻,让他忍不住想继续摇下去。
就在理智被这种陌生的喜悦完全淹没之前,他猛地甩甩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不行不行!
自己可是人类,怎么能够在这种原始的快感中无耻地沉溺下去?
他咬紧牙关,抬爪压住尾巴,竭尽全力地控制着尾椎部位的肌肉群,终于强行让那条一直不受控制地欢快摆动着的尾巴停了下来。
然而,这绝对称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静止。
尾巴僵在爪子下,紧绷的肌肉微微抽搐,像是在极不甘心地抗拒着来自大脑的命令。
越是想让它彻底安分,反而越是显得别扭,尾端轻微的颤动也越发明显。
狗和狗尾巴是两种生物——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无奈之下,他不再与这条固执的尾巴较劲,转而重新专注于眼下的探索。
既然这里的确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卧室,那么所有一切理应有迹可循,也就没什么特别值得害怕或者慌张的地方。
凭借对房间布局无与伦比的熟悉,他默默地开始在脑海中绘制地图。
这里是书桌的位置,那么方才绕过的那个角落,应当是空置着的的才对。
可偏偏——那里赫然安放着一个对现在的他来说格外巨大的鸟巢。
……自己,真的,曾经养过鸟类宠物吗?
他再次努力回忆,却依旧一无所获。
唯有一种与先前那种莫名悲伤如出一辙的沉重情感,再次汹涌地涌上心头。
就像是自己曾经永远地失去了什么极其珍贵的事物,伤口至今未曾愈合。
他使劲眨了眨眼,将眼眶的热意逼回去,连带着那抹哽咽吞回喉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