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唐晓翼本人,虽然也没能完全搞懂查理这锲而不舍的脑回路,并对自己方才没能成功将话题带偏感到些许遗憾,但他显然也完全懒得在“自己昨晚被某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莫名其妙骂了一声笨蛋”这种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有些掉价的事情上多作纠缠。
“那么,我们亲爱的查理同学——”
他强行控制住自己想要不自觉瞥向渡的危险冲动,指尖在躺椅扶手上敲了两下,试图将大家已经跑偏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正轨。
“你不是还有什么特别‘重要’的问题,要特地请教我们这位小渡同学吗?”
“要问的话可得抓紧时间了。”唐晓翼朝咨询室紧闭的门抬了抬下巴,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
“再不赶紧开口,等那位裴医生收拾完房间,就该轮到我们的扶幽同学进去了。”
“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想趁着人齐、方便对质的时候问,啧啧,可就又得等上漫长的一个小时咯。”
被唐晓翼用这么一副“我可是在为你着想”的戏谑模样提醒,外加对上扶幽那带着几分无声催促的目光,查理瞬间打了个激灵,终于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性。
他这才有些恍然若失地发觉,自己方才竟像是被某种奇怪的执念给迷住了心智,太过执着于那一声轻笑背后隐藏的真正缘由了。
经过短暂但激烈的内心挣扎后,查理用力晃了晃脑袋,当机立断地决定,暂时不再纠结于唐晓翼方才那点古怪的小动作,以及那声在故意拖长后,显得分外欠揍的“查理同学”。
查理迅速环视一圈,确认在场的诸位——尤其是渡——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才重新转向那个戴着奇怪面具的少年。
“渡,”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面具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洞,沉声开口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荒谬,却又真实得可怕的梦。”
“在梦里,我不知为何居然变成了一条毛茸茸的小狗,被困在自己那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卧室里。”
“四周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我在里面除了像只真正的无头苍蝇般绝望地摸索,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就在我几乎要被那片黑暗和茫然完全吞没,快要彻底放弃挣扎的时候……那扇门,突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