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般的死寂在房间里疯狂蔓延，苏凝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床单布料被揉出凌乱的褶皱。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抬头，小女儿江萌萌的声音却先一步划破寂静："原来预知梦是真的......"

那双稚嫩的小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姨妈肚子里的宝宝，真的是爸爸的孩子。"

这句话仿佛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房间里炸开。

其余八姐妹齐刷刷转头，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江诗涵瞳孔猛地收缩，江羽婷下意识伸手抓住妹妹的手腕，声音都变了调："萌萌，你也做了那个梦？"

江萌萌仰起通红的小脸，问道："大姐、二姐......你们也梦见了吗？"

姐妹们沉默着对视，眼中的酸涩与震惊渐渐化作了然，最终默契地点了点头。

苏凝霜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震惊、错愕、心痛在眼底翻涌。

九张青春洋溢的面容在她眼前晃动，渐渐与记忆中牙牙学语的婴儿模样重叠，可此刻每张脸上，都写满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沉重。

窗外的风呼啸着灌进房间，将窗帘狠狠掀起，母女十人凝固的身影在昏暗中摇曳，宛如一幅破碎的画卷。

……

凝滞的空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温度，苏凝霜的目光像无根的浮萍，在九张年轻的面容间来回飘荡。

江诗涵垂眸盯着地板，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裙摆，布料被揉出细密的褶皱；江羽婷机械地转动着衣角，雪白的布料一圈又一圈缠绕在苍白的指节，仿佛要将所有情绪都绞进这无尽的循环里；江书瑶蜷着身子，膝盖紧紧贴着胸口，指甲深深掐进小腿，在皮肤上烙下弯月形的红痕……

其余妹妹们或攥紧拳头抵在膝头，骨节因用力而泛白；或僵直着脊背靠向椅背，脖颈绷出脆弱的弧度；又或是垂眸盯着交叠的脚尖，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死寂如同实体般笼罩着整个房间，没有颤抖的呜咽，没有泛红的眼眶，甚至连呼吸都压抑得近乎凝滞，仿佛她们早已将这场荒唐的真相，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里，反复咀嚼成了心口难以愈合的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