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飞章最后说的四个字,齐溪听见了。
本以为不会再跳跃,早就空洞麻木的心,每迈出去一步,都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心如刀绞。
为什么?
为什么!!
明明两个都应该置身事外的人,接连在自己面前失去了生命,而自己却反倒成了那个置身事外的人。
即便他们身患重疾,不久即将离世,也不应是这样的结局。
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心中的不满与质疑岂止齐溪一人,在场的每一个人内心都怀有同样的疑问。
天……
真的亮了吗?
他大可以选择继续装傻,像爷爷和常县令说的那样,重新开始,反正自己没有杀人,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
即便不是自己做的。
他们也是确确实实因自己而死。
若枉顾他们的牺牲,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从此逍遥,那他与伙贼人何异?
而且……
装了十一年傻子了,他也累了,他不想再装下去了。
说出所有真相的那一刻,他觉得无比的轻松,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不惧,那都是他该承担的。
他不想将来后悔。
洪明旭看着齐溪,眼中带有疑虑思忖了片刻,觉得齐溪仍有隐瞒。
蓦地,他眸色一沉,质问道:“当年墓室里的宝藏已被那伙贼人盗空,之后的金银珠宝你是从何处哪来的。而且,没有将军和常飞章的指令,你找渔民租船过来,也需要钱,哪来的?”
他紧盯着齐溪的每一寸神情,似想从中捕捉到一丝异色,但齐溪的脸上除了平静外,再瞧不出其他多余的情绪变化。
其他人经洪明旭一提,也不由得对财宝的来处好奇起来。
对于洪明旭的疑心,齐溪也没有隐瞒,他面色平静道:“当年墓室财宝被盗,我手中除了剩余的那一小块羊皮地图外,再无半点可引那伙贼人上钩之物,但就在我万念俱灰之际,我通过人偶洞中的老鼠,发现墙后还有其他通路,我破墙凿土,发现那砂土之下别有洞天,墙后竟埋有宝箱,且刚巧可以通向井下河道。虽宝箱不多,但足以为我所用。”
“就是在人偶洞的那几个箱子?”
齐溪点了点头道:“我以为除我之外不会再有人发现井下洞道,便将宝箱搁置在洞道中,待需要再搬至人偶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