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呃啊——!”
“达拉第先生,冷静啊!”
赖伐尔的辩解彻底摧毁了达拉第的理智。拳头落下,鲜血溅出,而外界的消息也同时传来——
【法国八周即告投降!】
【拉罗克的可耻崩溃——轴心国命悬一线?】
【总理汉斯·冯·乔宣称:胜利近在咫尺!】
当愤怒的拳声仍在巴黎回荡,法国投降的消息已如风暴般席卷欧洲。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在遥远的非洲北部,摩洛哥前线的元帅菲利普·贝当也得知了这一噩耗,那个曾誓言“法国绝不会屈服”的老将,如今终于明白:帝国已亡。
自由法国仍在灰烬中呼吸,唯有火焰与信念尚未熄灭。
......
“哪怕只剩我一个人,我也该回到法兰西去!我本该在那里,与执政官阁下同赴黄泉!”
“别这么说,阁下。战争尚未结束,而您的使命,如今比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
“弗朗哥元首说得对,贝当将军。既然执政官已被盟军俘获,那么能继承他遗志的(尽管拉罗克还活着),唯有您一人了”
“住口,达尔南!你这抛下执政阁下独自逃命的懦夫,有何资格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利!”
秩序保障局局长约瑟夫·达尔南,那位与赖伐尔不同,成功从巴黎逃至西班牙的法西政权军官,在贝当的怒斥下瞬间噤声。
‘该死的老家伙,自己在西班牙看着法兰西灭亡,还敢对我指手画脚。早知如此,当初该逃去美国或南美。’
他心中暗骂,悔意如潮,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来见贝当。
“好了,好了,请息怒吧,阁下。”弗朗哥举起手,神色温和,
“达尔南先生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如今法兰西已沦陷,唯有阁下与您的部队,才是法兰西最后的希望。请先休息片刻,整理心绪。”
“我明白了,弗朗哥。每次都让你费心,老朋友。”
贝当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瘫坐在沙发上。弗朗哥对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出房门。
“该死的拉罗克,那混账!才撑了八个星期就崩溃?”
话音低沉,却透出冰冷的怒气。弗朗哥的神情渐渐变得阴沉。
“卡乌迪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法兰西既然覆灭,盟军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意大利与我们。”
“我当然知道!”
弗朗哥猛然喝斥部下,那爆发出的怒意掩不住内心的焦躁。
‘不过......无论盟军多强,想越过比利牛斯山脉可没那么容易。’
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但真正让他担忧的,是海上。
西班牙海军的力量实在可怜,别说航空母舰,连战列舰都仅有三艘,还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建造的老旧“西班牙”级铁壳船。面对英国的地中海舰队,几乎毫无胜算。
‘虽然我们也有海岸防御线......但......’
西班牙三面临海,又贫穷落后,不可能守得住整片漫长海岸。
更糟的是,弗朗哥面前的危机不仅来自外部。
在法兰西,有游击队与抵抗组织正与盟军合作,而在意大利,游击队“游击者”(Partigiano)与“抵抗军”(Resistenza)在奥匈帝国的暗中支援下横行无忌。
奥匈皇帝自称“天主教的守护者”,以对轴心国施加压力,甚至连因墨索里尼而得以独立的罗马教廷,也开始日夜谴责轴心的暴行,摇撼着意大利国内的根基。
‘不,仅仅是意大利吗......’
连西班牙都开始动荡。这个以“宗教裁判所”而闻名、虔诚到极致的天主教国家,如今教会内部也出现了动摇。
对弗朗哥而言,这是最致命的征兆。
即便屠戮、镇压不断,共和派与CNT(Confederación Nacional del Trabajo/全称全国劳动联盟)的残党仍如杂草般死灰复燃。倘若连他赖以支撑政权的西班牙天主教会也动摇,那就算没有盟军进攻,西班牙也会从内部崩塌。
“更糟糕的是,葡萄牙的萨拉查那家伙,也随时可能倒向盟军。而我好不容易请来的巴顿,现在却只知道喝酒!”
弗朗哥深吸一口气,眼前一阵发黑。
他明白,自己正被命运一点点逼入绝境。
“元首!法兰西投降了!”
“哦,操他妈的......”
邻国的墨索里尼,也在咒骂声中,迎来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