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安府知府王懋上奏,说孔彦缙贪婪 、暴虐无道,无视法纪,曲阜一带百姓苦不堪言,应当依法惩处,请陛下革去他的爵位,捉拿主犯,严加惩治,以正视听。”
王直站出来,拿出一份奏折大声念道。
朱祁钰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一个个仿佛要将孔彦缙绳之以法的官员,嘴角微微上扬。
他想要的,不只是一个孔彦缙。
君子的恩惠,最多传五代就会断绝。
孔家已经享了太多代的优待,衍圣公这个官职,早就该取消了!
县里。
一百个人太多了,不好管,太少又显得没气势。
巡抚衙门外,聚集了一大群人。
他们大声喊着:
“告了巡抚,免除所有赋税,我们这些人的田租全部免掉,催粮收税不能再像对百姓一样一概逼迫!”
“十年苦读有什么用,朝政不正一定有奸臣!”
各种口号接连不断,人群不断往衙门那边挤。
厂卫差役拿着武器,按照队长的命令,没有拔刀,而是拿着棍棒守在衙门周围。
“这里是衙门重地,闲人不得靠近!”
缉事厂的队长站在人群中间,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我们要见裴巡抚!请裴巡抚给我们一个说法!”
带头的书生指着天大声叫喊。
“好,稍等,我去通报。”
还没等书生说完第二句话,队长点头答应。
瞬间,那书生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过了一会,队长出来,示意两边让开,说:“巡抚大人有请。”
这一下让书生们顿时有了底气。
巡抚衙门借用了当地的县衙,百名书生被带进内堂,裴纶站在门口迎接。
为首的书生范瑚看到巡抚竟然不在堂上接见,而是请他们到内堂,心里有些惊讶。
“田领队,屋里椅子不够,去街上铺子借些板凳来。”
裴纶笑着说道。
田领队皱了皱眉,不知道裴纶到底想干什么,但也没多问,反正出了事也是事后算账。
书生们还没坐稳,范瑚就开始高谈阔论,而裴纶一直陪着笑脸。
不过,这事裴纶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但在裴纶眼里,范瑚是个不错的蠢货。
以前,两京和十三省为了科举名额,朝廷官员们争得你死我活。现在有人 ,谁看了不竖大拇指,夸他是聪明人。
在范瑚看来,裴纶也就那样,不过是爱惜名声的大官,果然朝廷官员都是这副德行。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保证,但这些书生进了巡抚衙门,受到了礼遇,顿时胆子更大了,气焰也更嚣张了。
走出衙门时,他们的步子都迈得更大了,头也抬得更高了。
看着这些书生,裴纶送到衙门口,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一群穿青衫的读书人冲进 县的县学,把那些没参加他们活动的学子的书都撕了。
书本来就很贵,没 的人本来就懒得管闲事,可当麻烦找上门时,他们只觉得这是无端的灾祸。
有几个不服气的,稍微反抗了一下,双方立刻打了起来。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昨天裴纶的礼遇,让 这些人胆子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