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本以为最多两个裁缝就够了。
可我忘了,婴婪是如此看重这场婚宴,自然不允许出现半点差错。
傀妒满意地一点头,冲阿承吩咐道,“开始吧。”
因为在场的有男有女,所以我和傀妒被分隔开来,中间布置了一方屏风。
我能透过屏风看到他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能听到他的声音。
阿承在他那侧,傀妒低低地跟他吩咐着什么,大抵是布料花色一类。
外袍褪去,我的双臂被扶着抬起,一位看似经验丰富的老裁缝拿着软尺绕过我的腰。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拿着纸笔记录数据的小姑娘,专心致志地盯着我腰侧的两只手。
还有一左一右两个年龄稍长一些的姑娘分别给我量臂围、臀围。
被这么多人围绕着,我有些拘谨,身子不自觉僵硬发紧,转头去看一侧屏风后傀妒的身影。
这时傀妒没再说话,只有他那侧的男裁缝低声报数的声音。
我收回目光,对几天之后的宴席感觉一片茫然和懵懂。
小的时候我曾怀揣着少女心事想象过自己的婚礼会是一个如何梦幻的场景。
没想到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距离正常人的生活会越来越远,甚至最后婚宴会在妖界举办。
这种凡事都不掌握在自己掌心的无力感让我不得不低头接受,收起自己所有的意见和想法,甘愿只做一个傀儡。
好在另一半是我自己喜欢的,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宽慰自己的原因了。
我叹了口气,那老裁缝直起身子已经将软尺移到了我的胸部,我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她抬眸冲我笑笑,“放松就好。”
我对她回以微笑,就在这时,我的手突然被人一碰,掌心被塞进一个东西,好像是张被叠起的纸条。
那人动作极快,我刚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那人的手已经撤走。
我不动声色地转头,在我手边是刚刚给我圈量臂围的姑娘,她此刻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里软尺,没有丝毫异常。
我收回目光,同时将拳头握紧,咬住下唇观察了一圈周围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