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林七夜曾说过,最厉害的除魔术,从来不是靠灵力,而是人心。
"这些是三百年前,高天原所有凡人的信仰。"梅林走到他身侧,仰头望着极光长河,
"神树倒后,它们没有消散,反而因为'未被回应的期待'凝聚成了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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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看向他,银眸里有星子坠落,"所以我带你来这里——"
"是要告诉你,真心不会被法术左右。"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就像这些信仰,哪怕神已不在,它们依然记得自己为何而聚。"
吴恨望着极光里浮动的光粒,突然明白方才在马车上的慌乱从何而来。
爱之箭或许拨动了他的心弦,但让心跳加速的,
从来都是那个在血雨中替他挡刀的身影,是那个在绝境里说"我信你"的眼神。
"梅林前辈..."他刚要开口,神殿外突然传来轰然巨响。
林七夜的声音穿透门扉,带着少见的急切:"吴恨!
山脚下的骨堆在动!
那些骸骨...在往神庙方向爬!"
梅林的银眉微挑。
她伸手按住吴恨的肩膀,指尖传来温热的灵力:"去看看吧。”
“有些答案,要自己亲手揭开。"
吴恨转头看向林七夜,对方已经握紧了腰间的斩魔刀,
刀鞘上的云纹在极光里泛着幽光。
他深吸一口气,灵力顺着经脉流转全身。
当他跨过神殿门槛时,山风卷着骨屑扑面而来,
而在骨堆最顶端,
他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缓缓睁开——那是被信仰锁链困了三百年的荒兽,
此刻,它终于嗅到了破封的契机。
山脚下的骨堆像被投入热油的米粒,噼啪炸开。
吴恨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
那些原本堆叠如丘的骸骨正以诡异的弧度扭曲重组——兽骨与人类甲胄交缠,
断裂的剑刃刺入脊椎骨作支撑,
最顶端那对猩红兽瞳里翻涌着实质化的暴虐,
竟比他在极北冰原见过的九幽冥狼还要凶戾三分。
"是荒兽的怨念在操控尸骸。"
林七夜的斩魔刀"铮"地出鞘,刀身映着月光泛出冷冽青光。
他挡在吴恨身侧,后颈的碎发被山风掀起,
"三百年前被信仰锁链困住的,不只是荒兽本体,还有它吞噬过的所有生灵。”
“现在这些骸骨...是它的先头兵。"
吴恨的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方才在神殿里悟透的情愫还热着,此刻却被这铺天盖地的骸骨压得沉了沉。
他反手握住腰间的淬毒短刃,
灵力在经脉里转了三圈——这是他每次面对绝境时的习惯动作,像在给紧绷的神经上弦。
"阿夜,你注意荒兽本体。"
他声音平稳得不像在说要对抗上古凶兽,"骸骨群我来拦。"
林七夜转头看他,月光正落在吴恨眼尾那道淡疤上。
那是三年前替他挡下妖爪时留下的,此刻却像道淬了火的印记。
"你疯了?"他喉结滚动,斩魔刀在掌心攥得更紧,
"这些骸骨里混着筑基境修士的残魂,数量是我们的十倍——"
"因为是你在我身后。"吴恨突然笑了,笑得像雪后初晴的檐角,
"所以我疯得起。"
林七夜的耳尖瞬间红透。
他猛地别过脸,却在转头的刹那瞳孔骤缩:"小心!"
最前排的骸骨群突然加速,数根断裂的长枪裹着阴风直刺吴恨心口。
吴恨旋身避开,短刃划出银弧割断枪杆,
却见枪头坠地后竟渗出黑血——那根本不是普通骸骨,是被荒兽毒血侵蚀过的邪物!
"退到神殿台阶上!"梅林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吴恨回头,正见她站在鸟居下,银灰色长发无风自动,指尖捏着片褪色的神符,
"这里有信仰之力残留的结界,能延缓骸骨侵蚀!"
话音未落,吴恨已拽着林七夜的衣袖跃上台阶。
果然,骸骨群冲至台阶前便像撞在无形墙上,
最前面的骷髅头"咔"地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触须。
"这是..."林七夜盯着触须,
刀身泛起幽蓝火焰——那是他专门克制邪祟的"净世火"。
"荒兽的'蚀生触须'。"梅林抬手,神符化作金芒没入地面,
台阶上立刻浮现出古老的咒文,
"它靠吞噬生灵血肉壮大,三百年前被锁链困住时,触须就藏在骸骨里苟延残喘。